听着赵崇这样的话，看着他眼底没能藏住一闪而过的失落，云莺回过神。

从听雨楼出来不见他这般，便只能与吕淑清的那张字条有关了。

是觉得深宫之中步步如履薄冰、明枪暗箭，她定厌烦？

也算不得错。

可她重来一回也未得到重新选择的机会。

入六宫为帝王妃嫔亦仿佛只是一件花团锦簇、荣耀至极的事情，但分明也可能带来无穷的灾祸。

她们没有得选择。

便是云莺，许多事情一样无法选择。

赵崇一颗心沉甸甸的。

待步入勤政殿侧间，他便忍不住问云莺：“若回到入宫之前，莺莺，你还会愿意入宫吗？”

“夏江, 去办。”

赵崇一句话表明态度, 而后让吕淑清先回望春楼随时听候问话。

吕淑清便不多言，只行礼告退。

不多时，夏江也领命带着人去往望春楼。

赵崇和云莺亦未在这一处地方多待。

这话来得突然，又正惦记着其他事情，云莺一时疑惑看向赵崇。

“陛下这是做什么？”

赵崇却未等着云莺回答，而是说出自己心里预想的答案：“若让你再选一次，想必你不愿意再走向朕。”不入后宫，便能轻松远离如此多关于性命的算计。

凭云家的情况、凭爱护她的长辈亲人，凭她的聪慧，她要得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夫君大约不难。

起码不会如同面对帝王之威，时时无可奈何。

只是没有放云莺回月漪殿，赵崇带她乘御辇回勤政殿。

路上两个人不言不语。

云莺在琢磨昨日今日发生的这些事，赵崇却是因为知晓吕相对云莺的不轨之心而心思沉沉。

尤其是云莺方才内心所想。正因她太过清楚、清醒于将来可能面对的种种，让赵崇更感到一种罪孽深重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也无不在提醒他，这所有的一切追根究底与他脱不了干系。

他是九五至尊，在万万人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