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江雪死了之后，尤合美就总是睡不安稳。

梦里尽是鲜血，死尸，还有丑恶的面孔和无端的指责。在梦境里，尤合美无处可逃，她拼命地跑，却还是会被那个人抓回去。他把她绑在地窖里，拿着刀子靠近，让她又怕又恨。

玲姐的尸体就在她脚下，已经腐烂生虫。

秦湛打量她的目光又多了分探究。

尤合美的资料，他已经看过了，从小父母双亡，后来被送进孤儿院里。在她九岁那年，孤儿院发生了隐秘的案件，尤合美也深受牵连，被院长驱逐，后来被好心人收养，学习成绩优异，但却越来越不合群，甚至是冷血冷漠的。十七岁考入锦山大学，报的是法医专业，辅修犯罪心理。

秦湛晚上才收到其他部门发来的监控录像，确定了尤合美的不在场证明，也一并撤掉了暗中跟着尤合美的人，以及对她手机的监控。

“做噩梦了？”秦湛忽然拨开了尤合美肩上的碎发，漫不经心的问。却让尤合美心头微惊，一时没掩饰好自己的神情，被秦湛全数看去。大概几秒后，尤合美才回答：“起夜，出来透透气。”答非所问。

秦湛勾了勾嘴角，用骨节分明的手指，轻轻从尤合美的额上抚过，指尖粗粝，带着薄薄的茧子，带来一种近似于触电的感觉，让尤合美害怕的想要逃掉。

此时月已高悬。

每个被惊醒的午夜，她都会想起曾被那个人控制的时光——那是一种真正的从心理上的掌控，让你无处遁形。

“你对案子有兴趣？”

尤合美猛地站直了身子，是那天审讯室的刑警！尤合美转过身的时候，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波不惊的神态：“来看看。”

“听说你是法医专业的，对凶杀案感兴趣也很正常。”男人走近了些，挑了挑眉，英挺的眉眼却泛着戾气，看着跟刑侦队长的名头相去甚远，“我叫秦湛。”

“你果然不擅长说谎。”秦湛把指尖放到自己唇上，轻轻摩挲着：“额头和身上的冷汗，还有你惊魂未定的状态不会骗人。”

他的剑眉星目，像是会杀人的利器，让人心生寒意。

尤合美瞥了他一眼，与他并肩走着。

月光洋洋洒洒的照下来，像是碎了一地的银块。

……

对于他的态度转变，尤合美并不诧异。

她从学校离开，走到十字路口后打车，一路去了西山头，每个路口的监控都可以查。还有学校门口的监控。

“现场已经清理干净，你还来做什么？”尤合美问。

秦湛反问：“那你又来干什么？”

尤合美沉默了片刻：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，没有其他线索了。”